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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海 |
| 推荐度：★★★★ |
作者：伊狼
发表于2004/8/14 18:11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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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清楚有多少个角落，每个角落里有多少失落。但很明白，有一个角落，不是用阳光渗透就能透彻。因为失落了太久，也隐没得太深。在生命不断颓废的时候，才发现，角落里的人，是自己。
习惯了孤独的自由，不去了解人际的关系，只清楚，自己就是一切。情愿一个人的旅行，欣赏辛酸的浪漫，看着枯叶凋落，凝望残阳西归，仰望夜空的虚无。
伊，曾经不可磨灭的名字，如今在记忆的字典中，再也找不到踪迹。或许在澎湃的潮水中，腐蚀蜕变，或许在兰色的风吹起的时候，淀在流年中，永远浮浮沉沉，没有停歇。
看着残阳慢慢逝去，很陶醉这种美，一种残缺的美，自然。总是一个人体会，没有杂质。她和朋友在山上看景，走在最后，低着头，沉默，风吹过的时候，头发拂过苍白的脸，很安静。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讨论，只是站在树下，看着夕阳出神，一个人。
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她的身影，依旧站在树下，一个人。没有多余的动作，只是坐在那，抱着膝，看着天边，和自然很协调。淡兰色的连衣裙，没有夸张的修饰，静静的映在天空，有种真实的感觉。能认识你吗？我轻轻地说。她抬了抬头，安静的面容，很纯，可也很空洞。坐吧，一起看夕阳。她笑了笑，很甜，在夕阳下，很美。没有多说话，只是风吹动落叶的声音，舒服。头发掠过眉梢的样子很恬静，淡淡的苹果香水。走的时候，她留下了姓名，伊。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吗？我问。或许吧。她答到，没回头。那天晚上，做了个梦，梦里，一个淡兰色的蝴蝶在飞舞。
第二天，很早到了山顶，却没有料想中的她。一直在等待，尽管知道希望很小。夕阳只剩最后一道光亮，我闭上了眼，开始思考代价。等了很久吗？期待中的声音轻轻响起，她说，不好意思。一个淡淡的微笑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风景。还有一道残阳。我看着天边说。她静静地坐在旁边，没多说话，看着残阳，以同样的姿势，抱着膝。走的时候，天开始朦胧，两个人慢慢走着山路。你有很多心事，但没有人能倾诉？她突然说。我点了点头。我看到你经常一个人看着天边，你喜欢安静的生活，你能主动和我打招呼，是说你希望有人能倾诉，对吗？她说到。我疑惑地看着她，问，你怎么知道？因为我就是这样。她笑着捋了捋眉梢的刘海。
回去的时候路过冰厅。吃什么？我问她。苹果汁就行。坐在冰厅的角落，任由深蓝的灯光灌满全身，眩晕的感觉代替了尴尬。静静地品味绿茶带来的滋味，苦中隐着甜，很适合我。喜欢喝苹果汁，尤其是青苹果，酸涩，有初恋的感觉。她喝着果汁，说到。我喜欢这里，很安静，环境很幽雅，没人打搅，可以想心事。我说。你很隐藏自己，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感情。总喜欢深处的角落，因为觉得那里很安全，没人可以看透自己，喜欢夜，那可以放飞一切，使自己沉浸沙漠的荒芜，埋葬每一寸漂泊。她认真的对我说。时间，似乎在那一刹那，停止。我苦笑。那晚，很难入睡，第一次被人解剖得透彻。
开始在意她，喜欢青苹果，苹果味的香水，淡淡的，走读生，和家人一起来的，很内向，喜欢淡兰色，和我一样愿意在山顶看残阳，喜欢颓败的美，特别是和我一样，喜欢狼。
和伊一起的时候，自然，轻松，没有任何的距离。她能在我失落的时候给予安慰，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常带她去山顶欣赏残阳，去那间冰厅喝果汁，体会深深的蓝色给人的眩晕，就在冰厅角落的那张桌上，我们彼此约定搭一座桥，一座同往对方心里的桥，彼此维护这座桥，不管任何代价。
在那段时间里，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，一起快乐，一起悲伤，一起感叹，一起分享，一起欣赏。在看夕阳的时候，伊握住了我的手，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，笑着说，你的肩膀没有安全感，都是骨头。我笑了笑，指间划过飘动的头发，捋着她额前的刘海，看着她恬静的脸。你能一直这样让我靠着吗？她问我。我看着夕阳，笑了。心里一个声音：能。
过了夏季，秋天，伤感的季节，黄色的风里夹杂凄凉的凋零。就像平时一样，又去看夕阳，伊的表情很沉重。斌，一个人看这些会寂寞吗？她的声音很颤抖。以前不会，但现在会。我似乎看到了什么。这给你，好好保留哦！伊给了我一瓶香水，是我最喜欢的绿茶。
第二天，伊走了，是她朋友告诉我的，没留下任何消息。她朋友说，伊走的时候，没说话，眼睛是红的。不知道说什么，一瞬间的麻木流动全身，支离破碎。
之后的几天，我变了，变的自私了，开始没落，和社会青年出去混，用酒精麻痹自己。经常在梦里看到两个身影相互依偎，一个穿着淡兰色的连衣裙。梦里的一切，很美，沉醉，尽管现实中已经破碎。每次醒来才发现，眼角已经湿润。
几天后的一个黄昏，接到电话，伊从厦门打来的，斌，对不起，我知道你有好多话要说，可能先听我说吗？我知道自己不能和你依偎得很久，和你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开心，我看到的不止是残缺的夕阳，因为夕阳的旁边还有一片云陪着它，陪着它度过在天空的每分每秒，从此夕阳不会再感到孤独，因为那片云，夕阳改变了很多，在西下的那段时间里不在觉得残缺，开始体验生活的乐趣，但它注定还是要落山的，不可能永远在天上，希望那片云能明白，天空很蔚蓝，精彩的不只是夕阳。斌，再见了，这是最后的礼物。电话里传来海的声音，澎湃，能体会到潮湿的气息，在澎湃中，夹杂着哭泣的声音，我的，也有她的。
去了海南，看到了海，一个人走在最后，慢慢的，踩着被海水浸泡的沙子，很舒服，也很迷茫。走在海边的时候，看着自己的脚印在沙滩上，一串串的，可海一但退去，就什么都没留下，包括我和伊。人，容易遗忘，不是什么都能轻易留下痕迹，而留下的，大多是伤感和欢喜。
同行的璇看着海，对我说，风在飞，梦在盼，心在心动时总是会受伤。留在心里的或许只是极端，可平凡的都被潮水带走，而最能打动人的，却是那些平凡的。你是在害怕，害怕的只是被寂寞缠绕，没有退路。
我看着眼前的一切，泪水，慢慢聚集成海，而在这透蓝的海水中，不知道哪一滴，是我流的。回去的时候，璇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，熟悉的苹果香水再次侵袭着我，流动的气息熟悉却又陌生。
伊，我的肩膀依靠的时候，已经不再那么难受了，你还会在这依偎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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