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珠联壁合(二十二) |
| 推荐度：★★★★ |
作者：ziyang
发表于2008/6/28 21:13:4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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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
徘徊在雕栏玉砌，凝看五光十色的鱼儿没入何处，一怀追忆里，国王止不住泪流衣襟。这水晶宫一片空旷幽寂，只有黯然成眠的国王踏庭中夜色在叹息：
常常相中纷然喧闹的人间，应觉馨香飘溢一片，没有阴霾，没有悔恨，没有国家，没有法制，只有煦暖的和风，心旷神怡的面色。啊，可怜，搜刮脂膏的君王歌舞升平，封官拜将的叛贼弹冠相庆，两袖清风的官僚赐金还乡，精忠报国的将军泪水难收，独居秦中的妻子愁肠欲断，辗转难眠的游子月夜思乡，绝色天然的佳人香销成灰，年少貌美的英才仕途间隔。至今，仍深深怀念尧 无舜日的太平盛世。谁知道逍遥神仙也勉不了苦海，虽说玉帝普降甘露，不必忧愁前路渺茫，可使性放任的孩子们谁人解得？触犯了天条，落得凄迷，诉说思乡的怨恨。”
仰头凝望，一缕怨恨暗暗发生，是那宁馨儿泣破了夜半的梦。好湿好沉，如旋结不开的愁肠，一层一层黯然冻凝。徒自添人烦忧啊 檀郎、宁馨儿捏合，那美好只在短暂的迷离飘渺，又如江淹暮年枯肠搜索撩乱雅兴，似这般伤感啊国王深深叹惋。
撼着低重的远天，波涛一阵喧腾翻涌，哦，是迷恋柔声曼曼的美人鱼。只见一条水路渐疏，如玉垒山上的浮絮宁馨儿姗姗游来，天姿国色啊水晶宫灿亮处艳丽婷婷。纤纤细腰旋舞着轻盈，如飞来飞去的流萤，雕栏上空宁馨儿清明地俳徊。一抹灿烂微笑，说：“父王今夜月儿最圆最明，楼阁的幽寂时您仰头凝望，多情地一人独承。啊，夜深不眠里，女儿漫漫长长地随那如水的月光悠游。觉这海底云蒸霞蔚，悠闲自得的鱼儿无数，情痴情苦倏然间烟消云散。噢，人生在世，最是那低颤的一丝柔情投意合啊自可常乐。”
国王黯然神伤，说：“怎么总有些诉说不尽的相思？如飘飘荡荡的春风漫转回旋，无端地一阵阵搔动。你天庭回来，应该知道蝴蝶鱼、比目鱼几道几重！就那么溜之乎也，只会令人惊痛，染成衰颜残鬓啊父王积忧成疾。还是当年天真烂漫，惟命是听，天色一片微晴啊升腾紫红色的霞烟。而今日却任性胡闹，我行我素，悬崖勒马啊去看枝头的鲜润。女儿啊！父王的灿如红霞的桃花，父王的栖巢雕梁画檐的燕子，父王的掌上明朱，父王的心父王的肺，回来吧！父王身边轻歌曼舞，就像当年繁华的彻夜笙歌。”
宁馨儿暗自惊讶，如寒气灰茫茫漫笼文冠果，说：“父王一头鬓发如繁霜皓白，只须水晶宫或海岛宫阙携母后待宴陪酒不休，也算女儿一片孝心。枉下里信些无凭无据的闲言碎语，蛊惑人心啊！再说，女儿心中常常苦悲，这华美的深宫独自垂泪。父王思泽女儿没齿难忘，只是闭着一院的愁闷，女儿满腹苦楚，无处倾诉。见花花世界池塘青草一抹浅绿，微风骀荡花枝无数。冀莺枝头欢快啾鸣，车马喧阗鸣鸾佩玉，自是褪减了不展皱眉。既然那般如鱼得水，不是父王喜闻乐见的吗？怎么暗地里觑觑欷欷？”
凝神倾听的国王如悲泣草林摇落秋风一片清冷暗晦，愁苦得失魂落魄。啊，走着清洌的流水哟国王双膝向前说：“大逆不道啊瞒天过海！说什么踏青，纯粹幽会。父王耳目千千，一点风吹草动是明察秋毫。女儿啊！那梦终是未成，是不可成，两小无猜，举案齐眉只是镜花水月随芬芳的尘屑消散。可坐看牵牛织女渴慕，不能仿效啊！也许是父王罪不容诛，你天生孤鸾追逐，一直只剩骨枯木槁。如若鸾凤和鸣，五雷轰顶啊人事皆非，一任寂寥。常常忧心这一别，一散就不再相聚，劳燕分飞啊几声鸣颤？父王已衰老无力，如落叶纷给云游不定期，孤零帆影飘飘坠坠，暮色挟着大雪漫天飘飞，一阵钟声隐隐微微，好自为知啊亲昵宝贝！回来吧！你是我的唯一。怪父王不知何时得罪了上天，一声声催，你只有流光徘徊的孤影。”
宁馨儿双泪垂垂，对一弯新月空自黯然，怨恨不平啊渐嘶渐竭。刹那间，竦然惊醒说：“缘分注定我与檀郎比翼双飞，既然不如意愿、吹送啼乌声声哀怨，女儿只有以身殉情或与檀郎一同化为灰尘，一起悠悠流转，鸳鸯相戏蝴蝶双飞，生是相许死是相伴。情啊心中唯一不变美丽的神话，既使泪水顺着脸庞倒流淌，既使发了烫，既使悉断了肠，既使独自受伤，天间人间，时时刻刻，也飞越这红尘永相随。父王，日月匆匆，都随它去，还如当初少年狂，壮怀激烈雄姿英发、霹雳弦惊，气概豪迈，气势恢宏、热情高涨，激情澎湃。女儿与檀郎为伴，不解之缘，苦心婆口啊无济于事！”
无奈，踽踽，是鸣咽的江水徘徊在沙汀。默默走下玉阶，国王老泪纵横，只会忘言相对。不知什么时候，红藻惊颤纷纷一阵摇动，是国王不由悲从中来，说：“稀疏两鬓已变得斑斑，父王老了，不同同日而语。眼前，蒙蒙笼着清寒，笼着我一怀凄冷的忧愁。不必询究，意愿多违，一对戏水鸳鸯整日无人打搅是恬然自在，但女儿啊！刻不容缓啊，回来吧！或许可一场春梦惊醒。已触犯天条，若执迷不悟，就像香消玉殒的佳人坠落楼前，不但成不了鸳鸯，反而成了鬼魂啊！还是天庭自首，或许千年万年后可一相情愿呢？女儿啊！浪子回头吧！寂寞这辈子，幸福来世啊！”
是置若罔闻，是耳聪目明？如烟的丝雨漫天纷纷，宁馨儿苦笑说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？为什么要来世？我只要今生。父王，云是无声的，风是沉默的，路是不语的，梦是延续的，我是眷恋的，您是守候的，女儿走向远方了，保重！保重！”
啊，水一样凉清，秋雨一样萧萧，愁云一样冷凝，落花一样飘零，百感交集啊宁馨儿不会归旧巢。而这，正和一诗，那诗说：朝花夕拾举杯酒，寂寞山寺徘徊头。醉里醉外是忧愁，几回人散系孤舟。浮生欢娱肯爱笑，为君持酒说还休。最是明月两处楼，楼前楼后愁更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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