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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台上的花草 |
| 推荐度：★★★★ |
作者：zhg2000
发表于2008/8/31 23:34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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搬进新居两年多，虽说在顶楼，没有电梯的七层商品房，每天上下楼算是在锻炼身体，妻子开始也曾抱怨说爬楼梯太累，时间长了，慢慢习惯了以后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一切都象很多外来打工人群一样，这里的生活，除了下班和休息日在家里，其余时间都在工厂和城市间忙碌，生活节奏总是随着这个城市的发展而越发快捷。因为早已习惯这种早出晚归，步履匆匆的生活，一则是为生活所迫，二则是因为年轻，精力旺盛，不至于被这个快速发展的城市甩开太远，所以，机械般的生活节奏也需要过得阳光灿烂。
在这个石屎堆砌起来的现代化工业城市里面，空气因工厂林立、车水马龙而异常浑浊而压抑，满眼望去，除了高楼还是高楼，天空总被灰蒙蒙的尘土笼罩。当然，也有好的天气，遇到雨过天晴的那两天，总是空气最好的时候，天空湛蓝湛蓝的，偶尔飘过的丝丝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花草香气，那准是绿化带或谁家阳台上飘过来的，虽然短暂而转瞬间消逝的，却又是多么难得久违了的侵入心脾。
在岭南，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气温都颇高，所以四季不是很分明，家住顶层，到了每年的五月份至十月份这个漫长的时间里，屋内都很闷热，加上这里商品房大都是每层四户人居住，通风效果不是很好，室内就象在加热的蒸笼里一般。风扇吹出的风也是热的，所以现代人又发明了空调，总算是可以解决高温酷暑的天气，但是人总不能天天呆在空调房里的，那又会得空调病，这又是一种药物难以根治的富贵病。
于是，从住进新居开始，我便在阳台的方寸空间里种上些花草，一则显得阳台有些许的生气，二则也带进一些大自然的颜色，三则夏季也能抵挡住一些炙热的阳光。随着每年的不断更新和添加，小小的阳台也快被花盆摆满，呈现出一片绿色空间来。
我25岁以前，都是在重庆农村的老家度过的。农村的景致自然花样繁多，重庆地处长江中上游，虽然历来有火炉之称，但其因为依靠长江和嘉陵江的水系，又是有名的山城，所以四季分明，自然生态没有被人类的侵占过多的破坏。生活在群山绿水的农村，春华秋实、夏水冬雪。氤氲的泥土和花草气息，满眼的山花烂漫，充耳的鸟语虫喃；天空是一览无余的清澈，水是山泉流淌的幽雅清凉。春天油菜花开的耀眼、夏天密林间的嘻戏、秋天稻香的丰收、冬天闲情的雪景。在农村，无论大人小孩都没有在城市的那般有拘束，忙就那几个月的时间，吃自己种的粮食菜肴、自己养的禽肉，有富余的就在集市上卖掉，除去庄稼的开支，还可以有些许节余储蓄起来。80年代后期，刚自给自足的农村人，随着改革开放思想的潜移默化，无论是走去城里打工，还是在农村搞副业，都让曾经寂静的乡村沸腾起来。还记得儿时屋外的小园子，种满从野外和校园带回的花草果树，那也是打发课余时间的好去处。或躺在夏夜繁星点点的树下听虫鸣闻夜香，或提水浇肥锄杂草，或剪枝固架垒护栏……没有所谓的陶冶性情，也没有所谓的世外桃园，就是一种对自然对绿色的偏爱，也或许是农村娃的本性，唯此而已。
现在，出来打工，在南方生活了十几年，几乎能说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。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，这里早已由一个个穷乡村，变成工厂林立、车水马龙、繁华喧嚣的城市，也因此失去了原本的山野清泉，于是，在石屎森林的一隅，我们总想重新呈现一点颜色，属于大自然的颜色。我习惯了在下班休息时间里，逐一检点阳台的一盆盆花草，浇水、松土、剪枝、分盆……其实这些花草只是些平凡的品种，但一样的绿叶繁茂，季节的开着淡淡香气的各色的花，也不用怎样的伺候，这与温室的花不同，与在大自然一样，经历着风吹雨打，只需给它们浇水就行，间或几月撒几粒肥料，就可以四季有花草任赏。
虽说在这岭南一带生活，夏季占去一年的大部分时日，但是在这栋楼的顶层，我这里确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，也因此少了些喧闹和压抑，阳台的花草，除了可以挡去一部分暑气，也给燥热的身心带来些许清凉。夏夜，稍晚些气温降下来，四围也些微安静的时候，遇上少云的晴朗的夜晚，还能看到天上星星点点，或明或蒙的月光，这时候搬一把椅靠近花盆躺下，闻着脉脉的花草的气息，整个身心顿时就清凉下来，这样自然的清爽，自比空调房的冷气要宜人数倍。
如果遇到雨过天晴的夜晚，雨水将花草叶片上的粉尘洗刷干净，阳台也冲的一尘不染。再躺在阳台的椅上，遇上有月亮的晚上，月华如水，倾泻在沉睡的大地，稀疏的亮闪闪的星星，天际偶尔飘着的浮云，偶尔滑过天穹的流星，整个身心仿佛又回到二十几年前的重庆乡村小屋外的晴朗的夏夜。这是侯，朗月高悬下，雨后大地袅袅雾气升起，夹杂着清新的泥土和花草的香气，轻笼着你，无酒自醉，身体竟轻松地有些酥软起来。屏息聆听，草叶间似有小虫在呢喃，还是月宫里偷懒的月兔躺在桂树下的轻酣。
春夏季节总是有很多与花草有关的故事可以讲述，阳台的花草，其实只是在城市石林的罅隙里，试图挽留的一点自然绿色的空间，我钟爱着这片充满生机的方块小地，而且，因为它是自己亲手摆弄出来的景致。无论是在白天、黑夜；春夏秋冬，还是风雨飘摇、烈日爆晒，对自己动手培植的花草，我总是怀有一份感情的，会为它喜、忧；自豪、牵挂，毕竟那也是家的一部分。
还是一样的忙碌的生活节奏，还是一样的生活环境，还是一样的天空城市，每天拖着或疲惫或沉重的身心回家，摆弄一下阳台的这些鲜活的植物，慢慢的心情也会平静下来，所以，阳台上的花草，也算是比心理医生还实在的一剂良药了。
阳台上的花草，不是我魂牵梦萦的美景仙镜，确是我消疲解乏、陶冶性情的最廉价的地方。
我酷爱我的阳台上的花草！
2008/8/1写于东莞陋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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